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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影过程好似走进了自我意识的洪荒,天马行空、荒诞离奇,笑着笑着就泪流满面,关于“存在”的任督二脉被温柔地打通了,不敢说人人都会喜欢这场乱七八糟的精神壮游,但如果你曾经或正在怀疑人生,强烈建议现在立刻关掉APP、什么都别看直接进电影院,本片或许能打开你的天灵盖,一起看破红尘,却愿入红尘。
从电影美学、影视娱乐、心灵哲学各个层面来说,《妈的多重宇宙》都做到远超出期待的惊艳,数不完的电影致敬、使人拍案叫绝的笑点,然后是深藏于创意乐园中的一杯鸡汤,恰到好处地暖心暖胃。
01
关于人生,电影的叙述结构其实很简单,由女儿Joy提问、父亲威门回答,饰演妈妈的紫琼则带着观众领悟和感动。
那么究竟Joy的问题是什么呢?在参透宇宙大义以后,看见了生命的无限可能,也理解到每种可能都只是机率的运算结果,在命运的必然面前,人们的挣扎、情感、勇气和后悔都显得像是笑话,七情六欲、人世八苦到底有何意义?“猪八土扒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轻巧的回答却如此令人恐惧、闻风丧胆,就连万能的“猪八土扒姬”也害怕、也彷徨,因为当“一切都没有意义”时,灵魂便就此消散,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这种找不到存在意义的心情,烟雾般弥漫成年轻世代的集体焦虑,现代科技使我们日日看着世界各地高贵精彩、沉重无趣的片段,那千万种和自己差距或小或大的、别人的生活,对原生于资讯爆炸时代的年轻人们来说,就好像可以看见剧中的多重宇宙一样,正因为知道其实有无穷可能,才会在每次选择之后难以自抑地想到被放弃的种种,“如果当时...”“假如我是...”无时无刻不在耳边喧嚣
“Notasinglemomentwillgobywithouteveryotheruniversescreamingforyourattention.”
就是描述这个感受,心里每个过不去的岔路口,都有无数个其他版本的自己在咆哮着:“你看看我啊,你曾有机会成为我的啊。”
大四到毕业这两年我也常在其中打转,和多数人一样,人生截至目前为止,没犯过大错也没立过大功,高也不成低也不就,好像我如果一路都开“自动驾驶”模式,也一样会走到现在这个节点,不是大学辍学创业的励志人物、不是意外入师门的武打巨星,就是一个和秀莲一样哪里都不最出色的我。
悲观主义一不小心就生根发芽,一面懊悔是自己的决定成就了现况,一面感觉命运强大再怎么尝试改变也是徒劳,就像《洛基》影集的命题,独立意识和命定说在脑海内争论不休,如果我们不论如何无法跳脱这个现实(因为不管怎么想、怎么做,最终能存在的就只有眼前这个此刻)那么所有的努力意义何在?
这个想法一旦蔓延,会吸光人们对未来的希望,像Joy这样漫无目的、万念俱灰,最终甘愿走入暗黑贝果、踏上自我放弃的起点,但“猪八土扒姬”从未想要寻死,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才算好好活下去。
02
看似软弱天真的爸爸威门,是本片的哲学担当:
“当我选择看事情好的一面,不是天真,而是策略与必要,是我的生存之道。”
选择乐观是一种英勇的行为,抵抗悲观软烂的本能需要极大力气,毕竟逃避很可耻,却简单又轻松。
哪个宇宙都有糟糕透顶的角落、谁的人生都有狗屁倒灶的烂事,超强α威门失去妻子,多金西装威门为两人的错过唏嘘,但即使是最低配版人生的洗衣店威门,仍像超级英雄般胸怀令人感动的善念,连离婚协议书都是为了开始沟通、挽回感情的契机,他从没放弃过可能变好的一丝机会:“请善良吧,特别是不知道正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威门对世界善良,对身边的人善良,更对自己善良,愿意给自己机会和希望,而不是深陷懊悔后自我放逐。
宇宙摇是美丽而危险的,等同于现实中我们对“自我可能性”的想像,那是一把用希望和失望铸成的两面刃,要对自己可以做到的、拥有的特质和技能抱持信心,又不会被可能错过的、已经失去的悔恨淹没。
和秀莲一样,我们终其一生都在学习驾驭这份期望的正负效益,不管在多愚蠢、多黑暗的宇宙里,始终相信自己的潜力、原谅自己的不足,你才有心神去好好看一看,混乱生活里身边的人事物。
秀莲最终做到了,与一团糟的自己和解,拥抱生命中不完美却最重要的人们。嘿,我们都有这么多地方能去,却选择此时此地待在彼此身边,创造出独一无二的时光。
有点肉麻、有点鸡汤,但生在世间或许真的就是为了与人建立连结,想进贝果时有人拉着、想吃热狗时有人陪着。
“如果有来世,我还是想和你一起,报税、开洗衣店。”
王家卫威门这句台词是眼泪核弹,不管在哪个宇宙,我们都值得被爱、被选中。片尾曲的歌词也很好,温馨安神适合睡前听听:
Thisisalife这就是人生
(Everypossibility)(每种可能性)
Freefromdestiny不受命运束缚
(Ichooseyou,andyouchooseme)(我选择你,而你也选择我)
Thisisourlife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我选择写这篇文章,你选择读这篇文章,也算成就了弥足珍贵的一瞬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