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二十年代初,北京光社曾多次举办摄影展览,尤其是举办的第一次摄影展览,在北京乃至在中国都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民国前后,北京城的王茧卢、张子静、徐燕庭、钱景华、王琴希、吴郁周、汪孟舒等摄影爱好者,每年丁香花开放的时候,他们就跑到法源寺去拍丁香,牡丹花开得正旺的时候,他们又跑到崇效寺去拍牡丹花,平日里,这些人喜欢去北海、景山、颐和园等刚刚解禁的皇家园林拍照片。
年新文化运动以来,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引进了开放的新校风,校园内成立了油画研究会、书法研究会、音乐研究会、歌谣研究会、昆曲研究会、摄影研究会等组织。摄影研究会成员有黄振玉、陈万里、褚保衡、吴缉熙等七个人,摄影研究会于年、年、年,在北河沿的北京大学第三院举办过校园内的摄影展览。
年冬,校外的吴郁周、钱景华、刘玄虎、老炎若等人加入到研究会,校园内的摄影研究会就此更名为艺术写真研究会,会址开始设在达智营,后来又迁到太平仓平安里陈万里的寓所。我曾实地考察陈万里居住过的寓所,据说,吴缉熙、刘玄虎、老炎若也在太平里一带居住,令人遗憾的是,陈万里居住过的四合院,早被拆掉盖上了楼房,无奈之下,我只好沿着太平仓平安里一路溜达到马神庙北京大学第二院校医室,以体验陈万里以及其他成员平时活动的区域。
艺术写真研究会成立后,大家经常聚在一起探讨摄影艺术,吴郁周、吴缉熙还把自己订购的《巴黎摄影沙龙集》、《美国摄影年鉴》、英国《世界摄影年鉴》、日本《艺术写真杂志》等摄影刊物拿出来,供大家翻阅。观赏了国外的优秀摄影作品,尤其看到日本摄影艺术的发展很快,而且在东方影坛独树一帜,大家暗下决心要拍出好作品,赶上邻国日本,给中国人争光。为了便于与外界联系,大家认为艺术写真研究会或多或少带有北京大学摄影研究会的影子,名称也显得过长,后来艺术写真研究会又更名为北京光社。北京光社每月固定两次在陈万里寓所的会客厅聚会,志趣相投的人们在一起探讨着着摄影,经过多次讨论并与承办地协商,终于把举办第一次影展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
年6月14日,北京光社第一次摄影展览历经半年多的筹备,终于在中央公园来今雨轩与观众见面了。这次影展轰动了整个北京城,从前只能在琉璃厂、土地庙一带照相馆的橱窗里看到的“洋片”,今天汇聚于一室,对外公开展出,参观者看了一遍,绕回来又看一遍,展期仅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说参观者天天爆满。这次影展在京城国画界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他们看到用照相机拍摄的写意摄影作品,别具特色比国画更为神奇,国画界的遗老遗少甚至对摄影产生了嫉妒,指着写意摄影作品说三道四,生怕将来的摄影会抢了绘画的饭碗。民国初期,北京的人口不超过万,可参观北京光社影展的人数将近1万,在人中间,就有1个人参观了影展,现如今北京的人口(包括暂住人口)数量增长不止十倍,人们的文化生活丰富多了,如今在的0人中间,又有几个人去参观摄影展览呢?
在北京光社举办的第一次摄影展览中,展出的有油渲照片、天然彩色照片、透明灯片照片、调棕调红吃蓝等照片,这些照片均为吴郁周、老炎若等暗房大师用特殊工艺制作出来的,有些工艺已经失传了,比如说油渲照片的制作工艺。陈万里在这次影展中,展出的作品最多,而且张张是精品,在社员和朋友的鼓动下,他挑选出12张作品,自费出版了《大风集》,由于印刷及装帧费用较高,这本影集仅出品了本。
北京光社成功举办了第一次摄影展览,其关键性人物就有光社四杰之一陈万里,他从提议举办影展,到筹划展览的日期,再到寻找展出场地、布置展场、撰写序言、印制请柬、对外宣传等等,无不浸透着他的心血。曾有一位知名策展人问我:“老赵,中国最早的策展人是谁?”我稍加思索回答:“是北京光社创始人之一陈万里”之所以如此肯定地回答,是因为陈万里从影展的构思、策划、组织、管理均具备策展人的素质,只不过当时还没有策展人这个称谓而已。
年6月14日,在中山公园来今雨轩原址,举办了纪念“中国第一次摄影展览九十周年”的座谈会,京城老摄影家、四月影会主要成员之一金伯宏,回忆起自己的长辈北京光社的四杰之一老炎若的生平。中国摄影文化是前辈一代又一代传承给我们的,这种传承具有普遍性,很难见到亲戚之间直系传承的,可偏偏在出席座谈会十几位京城摄影家之中,竟然遇到老炎若与金伯宏这样直系传承的范例,由此可见,京城摄影文化传承的深度和广度。
北京光社举办的第一次摄影展览开创了中国摄影展览的先河,它是中国摄影展览的铺路石,并为后续的摄影展览提供了展出样式。在此要强调一下,北京大学摄影研究会举办的三次影展,虽早于北京光社举办的第一次影展,但校园影展仅局限于北京大学之内,而在中央公园来今雨轩举办的摄影展览,则是公开的,面向社会的,也就是说,北京光社举办的第一次摄影展览是中国最早的摄影展览。
Adieu!李召贻摄
Nouedeux李召贻摄
不夜琼岛吴缉熙摄
朝雾老炎若摄
垂条刘半农摄
粗心吴郁周摄
淡烟疏雨郑颖孙摄
洞庭帆影刘玄虎摄
独乐刘玄虎摄
独影摇红孙仲宽摄
读碑郑颖孙摄
断芡陈万里摄
古木寒鸦老炎若摄
归樵钱景华摄
寒溪孙仲宽摄
合作吴郁周摄
横行一世王琴希摄
嘉荫郑颖孙摄
金鱼老炎若摄
静刘半农摄
镜花郭学羣摄
举网王琴希摄
罥枝求食王琴希摄
老公母俩儿沈麟伯摄
联袂寻芳老炎若摄
柳堤朝雾钱景华摄
落日归帆吴缉熙摄
邈邈遐景在欣载嘱郑颖孙摄
楠木林伍周甫摄
凝视孙仲宽摄
齐唱进行歌沈麟伯摄
齐向光明中去刘半农摄
清供郑颖孙摄
晴雪伍周甫摄
秋露吴郁周摄
人像陈万里摄
人像沈麟伯摄
山径钱景华摄
曙光钱景华摄
双栖汪孟舒摄
水车周志辅摄
丝瓜汪孟舒摄
桃源春夜王琴希摄
停眸刘玄虎摄
为人作嫁吴郁周摄
舞刘半农摄
夕照刘半农摄
闲郭学羣摄
学猱李召贻摄
烟柳周志辅摄
野渡周志辅摄
一肩风雪老炎若摄
迎风刘玄虎摄
渔翁老炎若摄
云林画意汪孟舒摄
在野刘半农摄
竹陈万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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