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杰克逊逝世前一夜,为11年后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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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6月24日,世界巡演彩排,最后一夜。

在《EarthSong》(地球之歌)的尾声中,MichaelJackson轻轻吟唱,挥手谢幕。

这一挥,却是永别。

十几个小时后,流行天王,人间落幕,《地球之歌》,终成绝唱。

彩排最后,MJ安排了这样一段旁白:

“这颗星球病了,如果现在不去解决便无法挽回。一切要从我们开始,是我们...”

“我爱你们。”

我想,尘寰若有天使,必是他的模样。

25年前,《地球之歌》横空出世,震撼了流行歌坛,也改写了无数人生。

尼克·布兰特(NickBrandt)便是其一。

年,尼克成为《地球之歌》的MV导演,这是他第5次和天王MJ合作。

尼克与MJ,拍摄《Childhood》MV

这一年,他才29岁,在导演圈风头正盛,前途无限。

6周的拍摄,他和MJ跋涉亚马逊、克罗地亚、坦桑尼亚,最后在纽约一片玉米地呼风唤雨。

MV火得一塌糊涂,格莱美提名手到擒来。

但尼克,笑不出来。

MV面世后一周,拍摄的那片亚马逊雨林被当地人夷为平地、东非的大象惨遭盗贼猎杀...

MV中的大火,是在纽约一片商用玉米地里搭的景

尼克无法接受这个噩耗,30岁那年,他消失了。

4年后,他重回纽约,留下一句:退出导演界。

转过身,尼克扛着一部Pentax67II相机,跑去了东非。

“地球每天都在凋零,我要见她最后一面。”

没有长焦细镜,不见色彩斑斓,在尼克的镜头里,自然变成一部黑白电影。

年,他的《在这地球上》(OnThisEarth)影集破土而出,惊艳世人。

在居里的印象中,野生动物摄影大多数是“描鸟兽之繁色,聚山野之旷丽”,但尼克要拍的,是动物的尊严。

狂风低劲草,雄狮飒鬃毛,这是国王,在巡视他的领土。

旷野千里,白日浮云,长颈鹿或立或卧,相顾无言。

无边草浪,一树独擎,猎豹危立其上,尾稍曲,身欲动,眺望前方——

那是今夜的大餐。

叶海涛涛入云,水波粼粼映天,圆滚滚的河马先来一场畅泳,再玩一场泥浴。

但尼克最独宠的,是大象。

浩大的象群,踏尘破石,啼声震天,尼克说:“这是大象的《出埃及记》。”

一只小象躲在妈妈的怀里,探头与尼克对望:“妈妈不给我和你玩。”

母象每5-7年才能生一个小孩,怀胎长达22个月,而很多小象,甚至熬不过一个旱季。

“这是他们的故事。”尼克说。

在这些照片中,野生动物才是这片森林的主人,而人类,不过是有幸造访的来客。

尼克在影集里写到:

多年来,作为一名导演,我无法表达对自然世界的感受,倍感沮丧。但在坦桑尼亚,我意识到作为一名摄影师,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自己的术语、自己的语言。

去经历,去相遇,去深爱。

年,尼克和妻子奥拉·布雷迪(OrlaBrady)在肯尼亚山区举行了婚礼。

没有来宾,没有筵席,连结婚照都不拍,山风作证,绿野为盟,向着森林说我愿意。

婚后,妻子鼓励尼克:“你该开始新的旅程了。”

年,再临故地。但尼克见到的不是久别重逢,是物是人非。

象群的数量明显减少了,举目荒芜,沙尘滚滚。

大象女王领着部族寻找水源,一边前行,一边减员。

几个月后,他们终于在一个水洼处停了下来。大象如同一座荒山,垂下鼻子,立在天地间。

回头看时,浩浩象群,所剩寥寥。

“看到伊戈尔(大象)的时候,我不感兴奋,只觉得孤独。”尼克失落地说。

2年后,大象伊戈尔被猎杀,子弹破颅,一枪毙命,巨大的象牙连根锯下。

后来,尼克把这个系列命名为《失落之影》(AShadowFalls)。

森林的王者,依然逆着疾风,眼前的国度,不复昨日欣荣。

一棵老树将倾未倾,方圆十里苍风矮草,只余孤清。

飞沙走石,黑云压境,龙卷风咆哮而来,两只长颈鹿走走停停,一步三回头。

土地龟裂成树叶脉络,一只鸵鸟蛋被遗弃,孤零零见证日出。

据说,被遗弃的鸵鸟蛋都不是受精卵,所以,这里不会孵化新生命。

“这些照片是我对这些美丽生物的挽歌,对这个痛苦而美丽的世界的挽歌,这个世界正在我们眼前,悲惨地消失。”

尼克回忆昨日,无处话凄凉。

第三个系列几乎是接连面世的,正如尼克所言:“自然毁灭得太快,连快门都留不住。”

他依然坚持用胶片相机,35毫米和毫米两支镜头,不能自动对焦,每卷只能拍十张。

“大自然已经足够完美,不需要修片和后期。”他回答道。

这一次,镜头前的大自然,满目残沙,一途伤憾。

这里,大象细嗅同伴失去象牙的骸骨,无声哀悼,默然弥撒。

这里,狮子瘦的形销骨立,四周寸草不生。人与动物,对望无言。

山坡上,人类将猎杀的动物头颅制成战利品,高高挂起。

在厚厚的密云下,这一切显得残忍又悲凉。

国王,你的王国呢?

在东非大裂谷之东,尼克见到了被称为“石化之湖”的纳特龙湖。

这是一个PH值10.5、温度50℃的内陆湖,周围制碱工厂林立,污染日益加剧。

最让尼克震撼的,是湖边的尸体。

这些鸟雀扎入湖中,被浓碱蚀干,尼克将它们摆在湖面上,拍一张遗照。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纳特龙湖平静如镜,这些飞鸟看着湖水,以为是天空。

也是这一年,尼克建立了“BigLife基金会”,这是东非第一个跨国界反盗猎行动的组织。

他叫来护林人,拍了几张照片。

其中一张,是22名护林人手持被盗猎大象的象牙,沿队而立。

“这是我对大象的葬礼。”

4年前,同样地点,他拍过一队象群,刚好是22头。

最后,尼克给作品集起名:《横穿疮痍之地》(AcrossTheRavagedLand)。

十年,三部曲,连起来是一句悼词:

在这地球上,失落之影,横穿疮痍之地。

“非洲之所以是非洲,是因为有动物在那里生活”,十年一顾,尼克对着镜头说。

年,尼克做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他把这些动物带回了故土。

他把动物的照片制作成1:1的展板,拖回栖息地,魂归故里。

平原变成垃圾场,绿草化作塑料罐。

身后的山脉连成一线,昨日的犀牛永别原野。

森林之王巡视他的国土,只有一片采石场。

大象和挖掘机临水照影,远处的工厂浓烟四起。

这组照片的名字叫做《永继的尘土》(InherittheDust)。

“如果人类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后代能继承的,就只有这个星球悲伤的尘土。”尼克慨叹。

为自然拍了18年黑白照的尼克,去年,终于上了颜色。

大象、犀牛、斑马统统现身,和人类共处一室。

但这一切,都是P的。

尼克先在现场设置摄影机,待动物走入镜头,然后再把人类和动物P在一起。

白是全反射,黑是全吸收,加上中间的一切,便是整个世界。

我们的世界,未来的世界。

这组图片,最后命名为《空无一物的世界》。

尼克今年已经54岁,他说:“我不信上帝,也不信有来世,我只在乎眼前的生命,和地球的未来。”

25年前,尼克和MJ拍的《地球之歌》,有一个美好结局。

大象长出象牙,斑马重回平原,河水变得清澈,森林枝繁叶茂。

但我们知道,与其奢望时光倒流,不如避免悲剧重演。

这个星球绝非是人类独享的,人类也绝非是上帝唯一的孩子。

万物生,万物灭,今夕吾躯归故土,他朝君体也相同。

时隔多年,MJ最后的“遗言”犹在耳边:

“如果我们现在不去行动,这个世界便无法挽回。”

是我们,是现在。

图片丨网络

责任编辑丨蜜糖

编辑丨快乐小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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