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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到好友讲述她的初恋故事之前,我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家庭幸福美满的她,在感情上也有无法回首的过去。
莲是我过去最好的玩伴,因为常年在外漂泊,我们有好多年未见面了,一次节假日,在家乡的小镇上我们不期而遇。互相嘘寒问暖之后,话题聊到了我们各自的家庭现状。莲说她现在有个幸福的家,但是过去的她也有让她难以忘怀的痛。
她说她的初恋并不是她现在的老公,而是另有其人。我很吃惊,凭着我的记忆,那时的她并没有听说和谁恋爱过,难道她有好多的心事都不曾告所过我。她说是的,因为她的那位初恋和她之间的关系太特殊,以至于当时的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这个她曾经玩得最好的闺蜜。
她和表弟从小很少在一起,偶尔表弟来她家也是和她妹妹一起玩,因为她的表弟岁数比她的妹妹还要小,以至很多时候,都是她看着表弟和弟弟妹妹们玩耍,自己倒也看得美滋滋的。
自从上了中学,因为她留级,那时的表弟竟赶上了她,和她同年级。从那以后,她们的接触才多了起来,那时的她正值青春懵懂的年龄,自然会有很多无缘无故的多愁和感伤,表弟和她读同一年级,所以她有什么话都愿意和表弟诉说。
每到星期日,表弟都会到她家,和她一起学习,读书。学习之余,她们会说说各自的看法,从学习聊到将来,聊到人生,这样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话题也越来越多,越聊越投机。
渐渐地,每个星期日,她都盼望着表弟能来她家,感觉有表弟在的日子天空都是晴朗的。而表弟好像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不然的话,那时的表弟也不会每到星期日就去她家。当时的他们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已不满足于姐弟情,另一种感情却在慢慢生成。
回想那时,她说对自己的父亲很反感。因为她感觉父亲好像很不喜欢表弟,每次表弟去她家,父亲好像都没有好脸色,特别是看到他们两个除了学习,还有没完没了的聊天,父亲好像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尽管这样,每到星期日,表弟还是如期而至。
有一次,她无意中说出自己笔记本用完了,没想到下一个星期日,表弟给她带来了一个精美的笔记本,那时她是舍不得买那么好的笔记本的。她不知道表弟哪来的那么多钱,看样子是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吧。
得知她爱看小说,表弟不知从哪弄的小说月报带给她看,并说自己已看过了,其中特别指明有两篇,表弟说是写得很好,让她好好看看。
其中一篇写的是爱情故事,当她看到其中一篇男女主人公荡气回肠的爱情时,她突然意识到,表弟为什么指明让她看这篇,难道表弟是故意让她看,暗示她,让她领悟他们之间也已产生感情?
她不敢想象,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也迫切地想知道表弟是不是和她有同样的感受。如果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这种感情也是不该发生的。亲戚朋友知道了会怎么嘲笑,都什么时代了,明明知道血缘关系那么近,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感情出现呢,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她无法面对自己,更无法向表弟开口表白,而表弟也好像在试探自己。
临近高考,学习很紧张,学校晚上也加了两节晚自习,晚上她一个人回家很害怕。表弟好像很懂她,竟不知从哪弄来个水果刀,很精致,也很漂亮,叮嘱她带在身边,以防万一。本应是姐姐照顾弟弟,但此时的她却像受保护的小妹妹,很享受这种被保护的感觉。
高考后,她落榜了,而表弟上了大学。从此,她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寒假,表弟再来她家时,掏出一本相册让她看,当看到里面几乎都是表弟和一个女孩的合影时,她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表弟给她看影集的用意了,她的心很失落,但又不能有任何流露。她琢磨不透表弟对他是否也有过那种感情,即便曾经有,他们之间也不可能有结果,也得不到任何人的祝福。
她把表弟送她的防身的刀还给了他,表弟问为什么,她只是说自己用不到了,没有为什么。是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都说不出口的为什么。
后来,她听说了表弟在大学谈恋爱的事。再后来,听说表弟快要结婚了。她的心很痛,但又没有人可以诉说,她说不出口。
有一天,她也没想到,表弟突然又来她家,刚好家里只有她一人在家。表弟看上去很憔悴。当时看到表弟那样,她不知为什么很心疼表弟,说不出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情,怀疑自己这份感情是不是超出了姐弟之间的亲情,演变成了不该有的爱情?
表弟说她好后悔当初的选择,说她其实不爱那个女孩,现在都快要结婚了,不但没有将要结婚的喜悦,反而心感到更累了。并说自从读了中学自己心里就已经被一个女孩占据了,现在他的心里已容不下其他人。说这话时,表弟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她不敢去迎接表弟的目光,她知道表弟说的那个女孩可能就是自己,但她不会在表弟面前承认。
表弟还说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说她那时对他那么好,肯定有另一种感情存在。那时的他虽然还没到成年,但感情上面谁占据他心里多少位置,他还是能体会到。当时学习压力那么大,回想起来他还是感到很快乐,好想回到过去,并说过去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表弟的这些话分明是想逼着她向他坦白,而她不能那样做,即便再爱,她也不想让这没有结果的爱大招天下,她清楚地知道,她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听到表弟的话,她也很气愤,恨表弟为什么那时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什么在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后才感受到内心真实的想法。
那天,她以表姐的身份训斥了表弟,叮嘱他不要再想些子虚乌有的存在,要珍惜自己眼前的人。说这些时,她的心在流泪。她深知自己对表弟的感情,深知他们的感情不可能有结果,冲不破牢笼,这样的感情只能让它永远藏在心底,因为她改变不了现实。
当我得知她的初恋就是她的表弟时,我也惊呆了。真想不到。我说那你们血缘关系那么近,是不可以结婚的,法律是不允许结婚的,再说,如何面对亲朋好友,人言可畏。她说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痛苦万分。
自己很清楚两个人的爱是没有未来,但还是放不下那份感情。不能告诉任何人,更不敢让别人看出来。她认为自己的那份感情是有罪的,也许只能叫做暗恋吧,都不能称其为爱。
她说她很羡慕红楼梦里面的贾宝玉和林黛玉,至少他们不受法律制约。当然,从现在生物科学及人伦的角度,她们是不应该有那种情愫的。可感情这事却不会因为有些原因说不产生就可以控制得了的,由不得自己。
听到这里,我再次打量好友,很纳闷,我那时整日跟她在一起,为什么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说当时只觉得是见不得人的事,又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呢。就是现在,她也只是告诉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老公,还有很优秀的儿子,她不想失去现在还算幸福的家。都过去了,更不想让更多的亲戚朋友知道她难以回首的过去,当下,珍惜眼前拥有的,才是她现在的真正想法,往事就让它随风飘逝吧。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看淡了很多人和事。我也感叹岁月真的会改变很多东西,希望我们不要再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以一颗坦然的心面对现实才是我们成长后的模样。